游走在山山水水间
时间:2014-10-22 16:52:43 作者:刘金凤 孙峰 来源:北京市顺义区人民法院
三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,正值雷声哄鸣,雨夜交加之际,一个山外来客伴着一声婴啼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山村里。那是一名女婴,一个原本属于大山,而又远离大山的女婴。大山教会她说话,教会她唱歌,教会她写字,教会她走路……可是,大山终究没有留住她的脚步,而她却把足迹漫留于大山深处。无论她走到哪里,她的心田始终涌动着一汪清澈的山泉水,任凭这世间浊浪沸腾,而她却永远不会忘记——她是大山的女儿。 ——题记 青春不再年少 五月的脚步,似乎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那些为春而开的鲜花,又为夏而凋谢。满眼的杏白桃红,五彩纷呈的郁金香,姹紫涟漪的二月兰,仿佛都只在昨天,眼前是杨柳飞絮,此花盛开,彼花残。 牵着女儿的手,漫步在潮白河右堤岸,听她讲述年少的轻狂与梦想,透过她稚嫩的脸庞,我的眼前泛起青涩的时光中,那一幕幕难以忘怀的片段。 那座深山,那所校园,那间教室……那数不尽的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,一声声唱不完的歌谣,一件件忘不掉的童年往事。都只在青春的岁月中,如发黄的照片一样,犹见褪色却倍加珍惜。 山是石头山,墙是石头墙,用土坯筑起的教室,却为那个村庄培育出一代又一代的小学毕业生。多年后,他们在不同的岗位,不同的地方工作着,生活着,也为祖国的建设贡献着。 难忘院中,那仅有的一套体育器材——乒乓球台,台面是两块并不光滑的石灰板,台柱是四落砖头堆砌的。球台中间的两头,放两块砖,上面搭一根细木棍就是球网。用一块三合板,削出一个手柄和半圆就是球拍。课间或者体育课的时候,原本就不算多的几个学生,轮流站在球台旁记分,接班。那白色的乒乓球,划出一道道弧线,铭刻在我的童年,我的心田。 校园的东头和西头靠墙的地方,有两块用砖头和石块围起来的方坛,像花坛,却又不是花坛,那是足球门。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,总会在不经意间泄气,每天都要充气。 一个班六个学生中,年龄最小的我,总是会被选为守门员,战战兢兢地守在球门前,看着那五位同学和一个老师,争抢着那一个刚刚打满气的足球在空中乱转。越是不注意,放松警惕的时候,越会有意外。什么时候,被足球砸中了脸,都不晓得,只是被那脚球踢得我,一屁股坐在了球门里边。小脸红肿得一半扁一半圆,却不知道该找谁抱怨。现在想想那时的模样,都会情不自禁“扑哧”一声,笑自己的愚笨与难堪。 课桌上,除了书本,就是一根用得很短很短的铅笔头,哪怕用到最短,都无法握笔的时候,还会用一根圆珠笔管套在上面,继续将铅笔头用完。 上音乐课时,一台风琴总是要在两个教室内轮留使用,来回搬。最受折磨的就是,那琴声的音调,总能让我在下午第一节课上昏昏欲睡。不知多少次,被音乐老师扔过来的黑板擦惊醒,然后就是罚站。以至于那时的阴影,直至今日都困扰着我的五音不全。 转眼间,那座深山,那所校园,那间教室,都已物是人非。山还是那座山,校园却已不再是那所校园,就连教室都已经破败不堪。原因是人去,室空,随着搬迁,读书的学生越来越少,学校也都搬到了山外。 转头看看身旁的女儿,如今的我也已青春不再年少。离开那座山、那所校园已有很多年,而那里却珍藏着我永远的童年。 情迷桃花源 春天,是万物复苏的时节,经过一冬的寒冷,人们总期盼着春天的绚丽与多姿。当泥土沁香,柳丝垂青,小草也逐渐长高,野菜被端上餐桌的时刻,遥望那远处的山峦,片片的杏白与桃红,将这家乡的风韵尽显妖娆。 携一缕春风在心头,迫不及待奔向那京东世外桃源,万亩桃林,茫茫花海,枝头竟放,含饱欲羞。 又值桃花盛开之季,遂公路两旁,田园近处,竟是人群涌动。长枪短炮,灯光闪烁,一张张靓影,一幕幕美景,一簇簇桃花,将这山谷渲染得熙熙攘攘、姹紫嫣红,好不繁华。 鹤发童颜的老人们,在花田下,笑容可掬,即使那满面的沧桑,倾情在这片好似汪洋的花海中,却也是格外爽朗、潇逸。 情侣们相拥着,走近花园深处,将那桃花都羞红了脸。还有那穿着婚纱的新娘,像只欢快的鸟儿,飞奔到花海中,却原来背后有摄像机在追踪。 看那边有一位小姑娘,伸着小手,蹒跚着向园中跑去。白衣女子跟在后面,那一头乌黑的长发,随风飘扬。当她的倩影靠近桃红,回眸一笑的瞬间,竟让我的脑海中突现《红楼梦》中,黛玉藏花的片段。回过神的片刻,只见她抱起小姑娘,将脸贴近花枝,她们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架长焦数码单反的镜头。我被这一幕停留住脚步,我为这一幕陶醉,陶醉在这一家人的幸福之中。 他们的幸福,写在脸上,铭记在枝头,影射在花蕊中。花的幸福,伴随着他们的目光、神态、仪容,随人群洋溢。我的幸福,在脚下这片充满真情的土地上,在眼前这片世外桃源的仙境中,在桃林的枝头花蕾间。 我留一份情,给春天,春天的这座山,被花香围绕,馥郁满人间。我寄一份爱,给夏天,夏天的这座山,被桃香饮醉,醉在人心田。我装一瓶蜜,给秋天,秋天的这座山,被甜蜜灌满,甜蜜满屋檐。我放一支歌,给冬天,冬天的这座山,雪舞乡村院,如画如诗篇。 我不忍惊醒这片花海中的梦,悄悄地逃离了画中,向山的深处走近。看山里山外,桃花正红,看山上山下,杏白如雪,惬意宁静。 一座座山峰,一条条山坳,一户户庄院,被漫山遍野的杏花与芳香包围着。太多的人将脚步停留在那一片片桃红的花海上,而我却独自享受着这份湉淡与静谧。 盘着蜿蜒的小路,走向一处不是最高的山顶。有一处凉亭,眺望着山下那一幢幢灰白相间的二层小楼。炊烟袅袅的山谷,传来阵阵鸟鸣。看对面的山,像在与天接壤。看脚下的路,像是通向农家别苑。 日光与蓝天,把白云邀请,在我的头顶,缓缓前行。它们不舍我眼中的痴迷,我也不舍这浑然一体的美景。 凭栏处,我让目光远行,穿越时空,三名将士路过村中,脱下铠甲,挂在树杆上。他们把马栓好,拿出干粮,用捡来的干草,在简易的野炊灶下点燃,将食物烤热,囫囵吃了几口便披上盔甲,跨上战马,直奔战场。那野炊灶、栓马桩、饮马槽……至今仍在。 后人便以此故事为根由,为这座小山村取名为——挂甲峪。故事中的三将士便是杨六郎、孟良和焦赞。 千年的历史,流传在这山水间。迎春花金黄娇艳,石径路旁遍地二月兰。我爱这座山,我爱这片天,我爱这山山水水,桃红馥郁,杏花满山。 追忆青涩时光 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个庄,庄里有个老人在给小孩儿讲故事,讲得什么呢?讲得是: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个庄,庄里有个老人在给小孩儿讲故事…… 从前那座山,郁郁葱葱。山里有个庄,溪流四季清凌。倚山傍水的庄里人勤勤恳恳,自耕自乐。山的葱郁,是因为庄里人一代又一代栽种的果树,而染绿了山和庄,也富裕了庄里人。 二十年后,山还是那座山,路已不是那条路。有风吹过的沙石飞扬的路面,已然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。通向那座深山的路上,经过的一架架小桥,也在被人为地施工加固着。 山依旧是郁郁葱葱,溪流却已听不见“叮咚”,水也不见了踪影。庄里的人,已然物是人非,那些熟悉的,亲切的,一个个庄院,呈现眼前的是破落的残垣。空荡荡的院落里,似乎还能听到儿时的歌谣。 一棵棵被几代人守护起来的果树,在金色的十月,挂满了丰硕的果实。满山的山楂和它的同族山里红,将个郁郁葱葱的山,披上了红装。绿谷,在那一抹红晕中,更显婀娜! 二十二年未曾相见的同学,二十二年后,依然彼此熟悉,笑声还是那么的甜,只有那长高的个头,和丰腴的身材,加之开朗的话语,感受到了些许的变化外,我似乎还看到了她眼中的晶莹,是对年少时的怀念吗?是的,我紧紧将她拥抱,那种亲切与不舍,同样是对年少时的怀念与留恋。 一起回忆那些年,那所学校,那个教室,那一分一秒的时光,留给我们的青涩。像是久久烙印在心中的痕迹一样,一点一滴地被揭露,被记起,被清晰地又重现在眼前。 来到那座山,那个庄,山虽在,庄已因人的离去,而几经凄凉。曾经的一所所低矮的灰色房屋,二十多年后,有的已经夷为平地,有的已经红墙蓝顶,只有个别的一所,与那空荡荡的院子,依旧留在原地。而我,却实在记不起,那家主人的模样。 站在院中,那不是幽静,却有一种悲伤。为那已经消逝的岁月,流逝的时光,渐逝的沧桑,青春就在这十年二十年中被遗忘。不,怎能被遗忘,是一种缅怀吧,永远地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青涩时光。 身边的儿女,已如自己二十年前一般模样,一群已然为人父母的我们,走在追逐青春的路上,不知二十年后,是否安然无恙,会如今日一般,相聚在这座山,这个庄? 就像有个同学说得那样:“当我们左手提篮,右腿画圈的时候,我希望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,坐在一起,回忆那段时光。”我也同样期待,因为回忆会让我们的心中永远有一块青涩的麦田,陪伴我们走在经年的路上。 看看那个初一时,总是喜欢打闹的男生,如今他的儿子,已经和二十多年前的他一样高。调皮地捡起石子,往远处扔,差一点打在旁人的头上。他对儿子的呵斥,正如当年父亲对他的喊声,是那么的相像。 女儿爬上果树摘梨的身影,让我看到了自己当年的调皮。当我不小心碰落树上的果实时,那个追逐我,训斥我的邻居,无论我怎么躲藏,还是将我从门后拎起,一顿臭批。羞愧的我,即使很多年,只要是看到他,都会绕道而行,甚至此时,却已经忘记了他的姓名,他的样子。 山依旧,庄依旧,唯有水声静幽幽,岁月不回头。人生没有几个二十年,青春只是一瞬间,珍惜眼前。守望那座山,那个庄,那些人,追忆那段青涩的时光! 爱你,这山山水水 又是一季春意闹,在春雪的洗礼下,京郊大地上那一股股清新的泥土芳香,已然扣响了我的心门。那是大自然的亲唤,她着上了碧绿的青纱,轻敷上杏白的粉底,别一枝粉红的桃簪,在那幽静的一隅,静候着我的旅行。 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,三面环山一面临水,山水间,平铺一块青毯,青毯上有马儿欢快的嘶鸣,有鸟儿雀跃的歌声,穿过一座座山梁,越过一条条山谷,避过城市的喧嚣,奔腾在我的耳畔。 你我相距似乎是那样遥远,你在京郊的西北向我遥望,妫水河中流淌着你的目光,闪烁着爱的光芒。我在京郊的东方向你挥手,徘徊在潮白河上振翅飞翔,期盼着大地回春,飞向你的怀抱,凝视你的目光。 你我相距似乎并不遥远,你就站在我的左边,我就站在你的右边。伸一伸臂膀,你的手便能握住我的手,我的手也能拉到你的手。你牵着我,向那雄伟的长城上攀登。我看到了气势磅礴的城墙,南北盘旋延伸于群峦峻岭之中,相望于两端,均不见尽头。 当夜色朦胧,伸手便能触及天上的星,我依偎着你,站在峰顶,眺望着脚下那霓虹灯连成的长龙。那飞流直下的冰瀑,顺从70米高的巨坝上垂流而下,一根根冰花、一串串冰柱,分明是一座飞流千尺晶莹剔透的冰雪童话城。那琉璃般流动的色彩,不由得召唤着我,向她靠近,欣赏她的艳丽多姿,贴近她那充满魅力的胸膛。 还记得那一季清风拂面的时光,我划着一叶小舟,游弋在你清澈的眼眸中。你怕我会孤单,怕我会寂寞,于是,唤来野鸭与我作伴。芦苇丛中,有鹳在栖息,荷花荡里,一只只白鹤在引颈高歌。那诗意的风情,分明是你对我的馈赠,我把对你的爱和思念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水中。 那钟灵毓秀的山水间,一城山水半城园;那风光旖旎的峡谷里,古城九曲映山峦;那沁心宜人的草原上,马蹄声声奔腾过;那万木葱茏的松山上,溪流涔涔鸟争鸣…… 爱你,这山山水水,一首诗写不尽你风花雪月的柔情,一首歌唱不尽你锦绣辉煌的绚丽。爱你,只为你的魅力,你的美!你把大自然的灵魂,深深地烙印在京郊这块肥沃的土地上,你赋予这山山水水,一草一木勃勃的生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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